初晨Sherry

你在拜佛,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?

【尼洁】好梦总短岁月长(九)

月炽/著  轻微ooc警告⚠️


“好梦总短岁月长,我早该明白的。”


翻云覆雨的热烈过后,是长久的沉寂。尼德霍格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注视着熟睡的洁洁云,俯身,在她额头印上一吻,窗外是北地呼啸的寒风。


又是强烈的灼烧感,痛得他连气息都颤抖起来。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表面一切安好,实则身体内部其实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。


洁洁云眼角滑落一滴眼泪。


她在噩梦中嗫嚅,像只受伤的小奶猫。


“监狱里好冷……”


她无意识地握紧尼德霍格的指尖,尼德霍格弯起的唇角渐渐绷成一条生硬的细缝。


那滴眼泪在脸颊一侧摇摇欲坠,像黑水山顶融化的雪水那般澄澈,让他想起西西里城中央的丘比特像,那双用蓝宝石做的眸子。


可尼德霍格从不相信丘比特之箭的神话。


钟表的时针对准三,窗外的骑士已经伫立许久,他知道他不得不离开了。他最后一次细细凝视洁洁云的睡颜,在她枕边留下一封金边玫瑰为底衬的信笺,和那条晶莹剔透的蔷薇项链,然后松开她的手。


那一瞬间他觉得胸中空空荡荡,仿佛失去了什么,就好像一场烈火,将白桦林燃烧殆尽,留下的只有遍地的狼藉。


她是眉间朱砂痣,是心头白月光,是长夜将尽时破晓的黎明,是荆棘森林中盛放的蔷薇,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触及的梦中人。


可惜这场梦该醒了。


是他,身为尼德霍格上校的他,亲手粉碎了这场虚妄的迷梦。


——


洁洁云醒来时,窗外阴云密布,透过几丝微弱的日光。她站起来,揉揉发酸的双腿,照了照镜子,脖子上是或深或浅的吻痕。


她一如既往地望向窗外,发现远处的冰原上冒着滚滚浓烟,心下就有糟糕的预感,推门时发现门被锁上并且有人在看守时,心不由得震颤起来,一种莫名的慌乱与挣扎浸透她的躯体。


“小姐,上校吩咐,此次战争过后,我们便把你安然无恙地送回王城骑士团。”门外是冰冷的声音。


洁洁云怔住了。她深知他所背负血脉诅咒的痛苦,尼德霍格为了不让她担心而躲在暗处咳出血时,洁洁云都看在眼里。现在让他上战场,无异于送命。


“把我放出去!”洁洁云心中掀起了海啸,旁若无人地大吼,“尼德霍格会死!!”


可回应她的只有窗外嘶吼的寒风。


当她撕裂开床单准备系成绳子,从顶楼的窗口跳下去时,门突然被踹开。


是奥杰卡。她遍体鳞伤,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,早就没了当初盛气凌人的样子。她捂着胸口喘息,血脉诅咒大概也在她身上实现了。


“洁洁云,尼德霍格上校要死了,进军途中遭到暗算。”她眼中噙着泪光,“求你救救他,劝他投降,我想他会听你的。他如果投降,提尔南征联军还能东山再起,上校还有一线活下来的希望。”


洁洁云不敢相信,这种央求他人的话,会出自奥杰卡之口。


她们骑上黑马,在林海雪原中穿行,沿途是嶙峋的白桦林和茫茫的积雪,越靠近暴乱中心,沿途的尸体更是堆积如山,硝烟弥漫。洁洁云并不想着逃避,而是快马加鞭,迎着鲜血和死亡奔去。


她怕再晚一点,她就再也见不到尼德霍格了。


奥杰卡火红的短发在寒风中飘着,远远望去想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。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说一段很长的故事。


“洁洁云,那时陷害你入狱的不是上校大人,是我。他听说你被捕入狱,大怒一场,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失态,后来你被移交北地处理也是他的安排。”


“我真羡慕你。尼德霍格上校那么爱你,眼中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。”


“他眼底是寒冰,可我无论如何都暖不化。”


一头红发仍旧在冰天雪地中燃烧,那温度足矣灼伤洁洁云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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