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尼洁】好梦总短岁月长(六)
月炽/著 轻微ooc警告⚠️
“他站在我身边的时候，我也会觉得，他是离我那么远，咫尺天涯。”
——洁洁云(荧光之灵)
尼德霍格裹着军装大衣，冒着风雪走进洪流巷14号公寓时，看到洁洁云正站在后院的香雪树下，像一株兰草立在春风中。
风起，她肩上落了细碎的花瓣，淡淡的阳光透过椭圆形的叶子撒在她身上。她如同刚从油画世界中走出来，颜料还未凝固，色调柔和而温暖。
尼德霍格微微一怔，一霎时分不清过去与现在。
听见窸窣的脚步声，洁洁云警觉地回头，看到来者是尼德霍格，放松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。
“别这么紧张。”尼德霍格点燃一根雪茄，在银质盒盖上敲了敲，微弱的火星明明灭灭，“陪我聊聊天。”
洁洁云本想转身离开，但还是默许了。她突然很想了解尼德霍格，一种求知欲迫使她留下。
尼德霍格有点诧异，轻轻吐出一口气，白烟氤氲。
他聊了很多，从他少年时加入王城骑士团，成为骑士长引以为傲的养子，到王城暴乱，军阀夺权，王城骑士的衰落，再到他独自流浪，在温特蒙设计师茶话会上成为娜娜莉女王的设计师，莉莉丝王国的总理大臣，最后……凌云之战，他一剑刺死了绫罗。
洁洁云极认真，极认真地听着，就像多年前一个莉莉丝王国的春天，她带着崇拜的目光，听尼德霍格讲他在北地王国所见过热烈的红胆花和一望无垠的雪原。
“在所有人都被束缚时，拥有抵抗血脉诅咒能力的人就拥有了暴力的权利，而其他人能做的仅仅是臣服。”他话锋一转，“但是在暴乱之前，黑水城上层人研发了抵抗血脉诅咒蚀骨痛苦的药，名为7号药剂。”
如果我们认同血脉诅咒对我们的束缚，将它视作秩序，那所有自愿去打破它的人都应该为此承担痛苦的后果。
但药剂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，它赋予了那些能够得到它的人们超出秩序以外的能力，而承担后果的永远都是遵守秩序的人。
就如尼德霍格所说：“这个秩序本身就不合理。”
“一切变革都需要流血，总有一个人需要打破这种不合理的秩序，而我愿担其责。”
“我无罪，我无罪之有。”
除了爱你。爱你才是原罪。
这句话他没说出口。
革命总是血液与白骨的盛宴，黎明之前的黑暗最为漫长。这些都是必须付出的，而其代价就是无穷无尽的血脉诅咒。
洁洁云突然有点心疼。
被误解成奇迹大陆的罪人的日子，很辛苦吧。
洁洁云长长呼出一口气，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。
“怎么了，小兔子。”
“尼德霍格，我现在才发现，我一点都不了解您。”
洁洁云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人，声线有点颤抖：“就算您站在我面前，我仍旧觉得你离我那么远。”
香雪花随风飘落，惨白的花瓣在半空中起舞，有种独特的美感。
尼德霍格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，他扶着香雪树，勉强撑住身躯，抬起头，面无血色，但还是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。
洁洁云知道，这是血脉诅咒带来的烈火灼心的疼痛。一旦动用武力，诅咒便会不停吞噬人的生命，直到衰亡而终。
她无端地害怕，怕尼德霍格承受不住能将心脏灼烧殆尽的痛楚，几乎想都没想就扶住他，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“你还是在乎我的，对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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